白马即墨

苏爽甜,主角总受党
凹三id:baimajimo

La pasión no se detiene(05)

*西耀,朝耀

*非国设,历史半架空


-----


  “我们应该立刻集合攻打普利茅斯港!”安东尼奥摊开羊皮制的地图,指了指那个宛如天然屏障的港口:“英吉利的船队几乎全被风浪困在这里,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不论是为了我们的舰队还是陆军着想,给他们依仗的海军迎头一击无疑是结束战争的最快办法。”

 

  “我们在出发前,尊敬的国王陛下就下达了指示,要求我们直接攻打弗兰德,”西多尼亚公爵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道:“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但是年轻人还是太冒进了”

 

  “的确,但想必陛下也没预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这是天赐良机!我想陛下如果知道现在的情况,也会赞同的。”

 

  王耀坐在房间的另一侧,手里拿着本书胡乱的翻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的对话。这是大副从水手那里没收上来的艳情小说,收上来了安东尼奥又不看,只好丢在角落接灰,反倒便宜了王耀这个外来客,打着研究风土人情的旗子光明正大的翻阅。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们不能因为你的任性,就做出阵前临时改变战略的行为。如果你坚持,我想你大可以写信给国王陛下,如果陛下回信允许你的行动,我们再做打算。”公爵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这不是坑吗。王耀在内心腹诽,重重的翻过一页。就凭现在的通信技术,等这边写信过去,国王再回信过来,一来一回的时间,都够你们开到伦敦了。

 

  安东尼奥对这个陷阱显然再清楚不过,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实在不甘心错失良机,还想做最后的努力:“阁下.....!”

 

  “见好就收,安东尼奥。”公爵淡淡道:“你昨晚擅自离职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我不说就真当我不知道了?我也奉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不要再打普利茅斯的主意。”

 

  这是变相警告他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等等。”房间里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王耀在另外两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泰然自若的整了整衣襟:“殿下请留步。”

 

  安东尼奥皱起眉头,以目光示意他赶紧坐下,不要趟这趟浑水。

 

  西多尼亚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停下脚步。那天王耀在船头当着两帮人马的面羞辱了亚瑟后,正好晚上有个神父起夜掉入了大海,安东尼奥就让他顶替了那个人的名字。在政教合一的中世纪欧罗巴,对神职人员最基本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王耀不紧不慢道:“昨晚我做了一梦,梦中有一个手持长剑,背上长着翅膀的人,站在云端,浑身散发着金光。”

  

  “哦?看来是天使托梦。”

 

  安东尼奥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梦里,天使没有说话,只是用剑尖点了点,又摇了摇头。我顺着剑尖从云端往下一看,发现下面是一块陆地.....看样子,竟像是普利茅斯港的形状。”

 

  “日有所思,梦到那里也是可能的。”

 

  “正当我揉了揉眼睛想确认时,那块陆地却又变化起来,我看了看,像是变成了加的斯,还没等我看清,它又变了————这次却变成了爱尔兰*!”王耀一笑:“我天性驽钝,不知这梦是什么意思,听说殿下对教义颇为精通,可否请殿下为我解惑?”

 

  西多尼亚满脸震惊的看着他,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加的斯和爱尔兰,正是他打过败仗的两个地方。而那两次战争,无一例外,他也是从头到尾恪守着国王的指令。

 

  而现在这个神父却做了这样的一个梦,这到底是编的......还是真有其事?是上天降下的预警?

 

  王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信了五六分。除了他这个现代来的无神论者,大概还没有人敢胆大包天的伪造神谕。同时他也暗地中松了口气,如果公爵咬定不信,他八成也要被以渎神罪处死。

 

  感谢天主教!感谢愚昧的中世纪!

 

  扔下一句“容我再考虑一下”,公爵紧皱着眉头匆匆退场。

 

  他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轻。安东尼奥瞥了眼被王耀丢到一边的艳情小说,挑了挑眉毛:“怎么不看了?”

 

  “写来写去就那回事儿,”王耀撇了撇嘴:“没意思。”

 

  安东尼奥哭笑不得:“这种事还想翻什么花样出来?”

 

  说得好像西班牙苍蝇*不是你们发明的一样。王耀抬起眼,颇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他。

 

  安东尼奥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们家Ruiz一模一样。”

 

  “Ruiz?”王耀警惕的竖起耳朵,这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莫非这位鼎鼎大名的西班牙指挥官,还有位史书上没有记载过的相好?

 

  “是我养的一条西班牙小斗牛犬。”安东尼奥忍着笑意解释道。“那时我还在奥伦赛的乡村,Ruiz是我从邻居家的一窝小狗中抱回来的一只,刚抱回来的时候,只有半只手臂这么大。”

 

  什么啊,原来不是女人。王耀刚松了口气,陡然觉得不对劲:“....喂!”

 

  哪有把人跟狗比的!

 

  “那时候我也小,不知道怎么养他。我吃什么,就分一半给他吃什么,他倒也渐渐长大了。”

 

  王耀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看向面带惆怅的西班牙指挥官。这是史书上不会记载的吉光片羽,却让他心中一动。

 

  “直到有天,我父亲弄回来了一点巧克力,我高兴坏了,这是有钱人家才享用得起的奢侈品。我像往常一样,偷偷藏了一些,准备喂给Ruiz.....”

 

  安东尼奥叹了口气:“可是我不知道,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等Ruiz抽搐着倒下,我才发现不对劲,等我抱着他跑到唯一一户医生家门前时,他已经痛苦的走了。”

 

  “那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太难过,我暗自下定决心,再不要让身边发生这种因为我的无能为力而造成的惨剧。”

 

  说到这里,他面容一整,严肃道:“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危险吗?敢假造神谕,蒙骗公爵,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行?他要是真追究其起来,我也保不住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不对!谁说我是在骗了?”王耀不服气道:“再说了,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危险但是有效,不是吗?”

 

  “还敢顶嘴!”安东尼奥训斥道:“有效也不是你用自己的生命下赌注的理由!”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让那个劳什子公爵胡乱指挥?”王耀也皱起眉头,仰面直视着他:“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安东尼奥神色缓和下来,眼中有笑意极快的滑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什么傻话呢,以后千万别在外面说了,被别人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王耀痛呼一声,捂住额头,不满道:“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你知道就好。”安东尼奥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笑道:“你的神还跟你说了什么?嗯?小神棍?”

 

  “他还跟我说......”王耀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尊贵无双的,不容置疑的公爵大人,其实是个秃顶。”

 

  安东尼奥怔楞了一瞬,然后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不论公爵怎么想,到底去不去普利茅斯,虽然仍尘埃未定,作为指挥官,安东尼奥还是要给腓力二世写信汇报状况的。

 

  王耀颇为新奇的看他用羽毛笔蘸了墨水,在一卷羊皮纸上快速的书写着。从前他都只在博物馆中隔着玻璃看过这些中古的珍贵羊皮纸书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次。

 

  安东尼奥瞥见他专注的眼神,心里一阵好奇。这个人在大海的中央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自己船上,他好像对一些事情了如指掌,可是对另一些事情却仿佛第一次见到。他是谁,他从哪里来,除了一个名字,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可他就是笃定他不会害他,也许是一种直觉,也许是一种本能。

  

  安东尼奥快速写好了信,装进信封,拉开抽屉找出了一截银朱色蜡烛,擦亮火柴点燃,再将融化的蜡液滴在信封封口处。

 

  王耀知道这是古代保证重要文件的避免偷拆的手段,有身份的人还会在火漆印上家族徽章,以防有人伪造。

 

  果然,安东尼奥褪下了尾戒,将有花纹的那一面在半凝固的蜡液上摁了一下。

 

  看着他这个举动,王耀却想到历史上另一则逸闻。

 

  阿尔弗雷德嘲讽他的时候曾说过,这位西班牙指挥官死后尸骨无存,谁都不知道他的尸体去了哪儿。的确,1588年格拉沃利纳海战结束后,人们没有找到这位西班牙无敌舰队指挥官的尸体。

 

  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要知道,即便尸体可能在刀剑和海水的作用下变得面目全非,要辨认出这位指挥官也并非什么难事,因为中世纪的贵族普遍佩戴雕刻有家族纹章的尾戒,印在重要书信的火漆上来确保密封安全。这也是独一无二身份的象征,绝不可能弄错。

 

  而在数千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中枪坠海身亡后,打捞遗物的士兵却并未找到佩戴有指挥官尾戒的尸体,这成了一桩百年悬案,留给后人的只有无尽的猜测。

 

  他是遗失了尾戒,还是把它赠予了某人?也许他的尸体被卷进了洋流也说不定,甚至还有人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死,海战上死的那个只是个替身。各种层出不穷的说法五花八门,就是没人敢盖棺定论。

 

  此时此刻,直面这枚引起后世无数谜题与猜想的尾戒,王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tbc---


*真实历史上,这两场战争发生在1588年之后

*一种烈性春药

评论(105)

热度(801)

  1. 共1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