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耀】大航海时代(07)
*非国设,海英 ×商人耀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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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战舰比起英格兰和法兰西的船,规模和制式都大了不止一个数量级。航行起来平稳的如同在陆地上,除了极其规整的军队编制,船上甚至配备了神父和乐团。
澄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安东尼奥走在擦得一尘不染的甲板上,路过的海军纷纷恭敬的朝他行礼。
“早上好,小伙子们,”安东尼奥用食指将帽子顶了顶,热情的回礼道:“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直到走到一扇门前,安东尼奥才停下脚步,屈起两指叩了叩门扉。
“请进。”
“醒了吗?早上好!”
“多谢,”王耀抬眼看向推门而入的西班牙人,将刚刚在把玩的匕首插回刀鞘。
安东尼奥的视线一下子黏在了匕首上。那天王耀在船下拔出匕首的时候离得太远,他没有看清楚,这次近距离看到,他的目光就移不开了:“芙蕾雅的眼泪.....?!我的天,它怎么在你手里?”
王耀愣了一下:“亚....柯克兰送给我的。”
芙蕾雅是海神尼约德的女儿,掌管爱与美的女神,传说中她的眼泪滴落下来,能化作珍贵的珠宝。
“他把它送给你了?”听到他的回答,安东尼奥明显一愣,然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可真是.....”
“这把匕首怎么了吗?”王耀也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手中的匕首。刀鞘上镶嵌着光华润泽的珍珠和砗磲,即使以他皇商的眼光打量,也是上品。不过能让安东尼奥惊讶的,应该不是这些,或者说,不止这些。
“这可是英格兰国库里的东西,”安东尼奥道:“又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柯克兰向来宝贝的不行.....”
“等等,”王耀截住了他的话,有些费解的摁了摁额角:“你先说这是皇室所有物,又说这是他父亲的遗物?”
“对啊,”安东尼奥顿了顿,复杂道:“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是公爵的私生子,论起血缘来,还是现英女王的堂弟。”
“.....从来没人和我说过。”王耀震惊道:“他既然是皇亲国戚,怎么还沦落到当海盗了?”
“虚伪卑鄙的英国佬,”安东尼奥冷哼一声:“拿着私掠许可证的皇家海盗,英国上至女王,下到地主乡绅,都踊跃资助他的劫掠行动。英国人为他的胜利而欢欣鼓舞,为他们的失利而捶胸顿足。”
“他既然把这把匕首送给了你,想必他对你是另眼相看的。”安东尼奥补充道。
王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鞘,凹凸不平的珍珠硌得他掌心生疼。
安东尼奥明显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的船员闲的无聊,在甲板上组织了一场比试,你想去看看吗?”
王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滚的情绪,露出一个微笑:“当然,不胜荣幸。”
甲板上已经围了一圈人,叫好声和兵器相碰声此起彼伏。看到船长带着他的客人出现,人群连忙让出一个开口。早就有人摆好了座椅,王耀沾光的跟随安东尼奥坐下。
人群中央的比试正进行到白热化,两把剑重重撞到一起,擦出一连串火花。
“要赌吗?”安东尼奥回头对王耀笑道:“赌谁赢。”
“我恐怕赌不起,尊敬的船长大人,”王耀也笑道:“我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我们不赌钱,”安东尼奥轻松道:“输的人上去比一场,怎么样?”
“好。”王耀应了一声,把目光转回比赛场上。
赛场上的两人体格明显有些悬殊,又一次交锋过后,偏瘦的人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看来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安东尼奥大度道:“你先押!”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王耀笑吟吟的指了指正喘着气盯着对手的那位偏瘦的水手:“我押他赢。”
“你确定?”安东尼奥有些诧异:“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想了,就是他。”
安东尼奥耸了耸肩,重新看向交战中的两人。
出乎他意料的,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比赛,场上两人竟然你来我往的过了几十招,渐渐都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起来。围观的人也忘了喝彩,诧异于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瘦子竟能在对方手下坚持这么久。就在人们以为战况还要胶着下去的时候,偏瘦的水手抓住对方一个微不可察的小破绽,突然伸手展剑,锋利的剑尖抵住了对方的喉咙。
鸦雀无声。
半晌,安东尼奥长舒一口气:“我输了!”
王耀微微一笑:“愿赌服输,该你上场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会赢的?”安东尼奥站起身,脱下外套丢给旁边的水手,又接过水手捧来的西班牙刺剑:“莫非你对这也能像天气一样占卜?”
“那可不是占卜,”王耀解释道:“你们只看到了他体型的劣势,却忽略了他的耐力。我猜他是三管轮,因为只有这个职务需要这样的耐力。”
“你是做什么的?”安东尼奥问那个人。
“三管轮,船长。”水手恭敬道。
“....好吧,我早该知道的,”安东尼奥有些挫败的摸了摸头发:“毕竟你是那个人的哥哥啊。”
王耀笑容一顿。
安东尼奥体贴道:“哦,不要担心,你会很快见到他的。”
......
阿尔及利亚的首府,阿尔及尔。
沾蓬勃发展的大航海事业的光,这座繁华的港口城市码头上每天的吞吐量大的吓人,来自世界各地的船舶在此靠岸补给,各色皮肤各种口音的船长和水手在这里醉生梦死,一掷千金,带动当地的赌/博业和色/情业发达异常。
此时此刻,阿尔及尔最著名的赌场内。
呼喝声,娇笑声和骰子转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酒味,烟味和妓女浓郁的脂粉味熏得人头晕眼热。长椭圆形赌桌前,荷官灵活的双手上下翻飞,扑克牌在他指尖翻转。桌子旁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为别的,就为坐在桌子左端的那位年轻男人。
荷官在发牌的间隙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那微笑着摇着扇子的年轻男人,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他此刻置身的不是喧闹的赌场,而是高雅的茶室或学堂。
这个带着西洋眼镜的东方人已经在这家赌场里连赢四十八场,从投骰,单双到纸牌,他仿佛被幸运女神亲吻过。
这一局玩的是皮诺可,荷官紧张的自发牌人左家起按顺时针方向叫牌,他的老板暗示他在这一局做点手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挫挫他的锐气,免得被砸了招牌。
东方人摇了摇扇子,遮住嘴角一个有些讽刺的弧度,镜片上反射过一道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皮诺可规则简单,叫分高者定王牌并拿走底牌,设法达到所叫分数,另外两家则设法将他打败。
随着游戏的推进,荷官看着手中同样花色的A、K、Q,他要想赢,下一轮就非得摸到同样花色一张J不可。
世上哪有那么幸运的事情,让他摸到一张同样花色的J?荷官的手指已经微微蜷起了,这是准备出千的起始式。在这赌场里工作的人不说专精,但至少也都熟稔于此道,赢多少,输多少,怎么让客人高兴,又能赚得到钱,都逃不出赌场的算计。他有绝对的信心,在下一轮摸牌时拿到切好的K。
东方人推了推眼镜,轻轻推出手中的一对牌组。
又是一轮摸牌,荷官拿到牌后目光一扫,全身一僵,瞬间冷汗就从他的额头溢了出来。
他拿到的根本就不是切好的J,而是一张数字牌!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东方人。对方朝他笑了笑,夹着纸牌的食中二指缓缓转动,露出最后一张牌底。
大王!
荷官手一抖,废牌飘落在桌面上,他嘴唇颤抖,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我输了.....”
霎时间,原本三三两两遍布在赌场里的打手们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这里走了过来,看样子来者不善。
原本把桌子围的水泄不通的人见到这架势,纷纷向后退去,留出桌边的一圈空地来。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类的天性。
“怎么?”年轻的东方人仍旧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淡淡道:“庄家要悔局?”
“请跟我们走一趟,”荷官在对方强大的气场下强撑道:“我们老板想见您。”
“如果我不想去呢?”东方人“唰”的一声合拢扇子,抵在额角旁,露出了轻轻的哂笑。
“那就只能请您留下您的手指了.......”
“哦?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留下他的手指?”
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看热闹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一个橄榄绿眼睛的男人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他穿着象征着大海上无上权利与荣耀的西班牙皇家海军军服,腰间佩戴着刺剑,装饰着精致银锚的双角帽昭示着他尊贵的身份。
“卡,卡里埃多船长?”荷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他突然想起对方刚刚的话,立刻明白了什么,荷官面色惨白的弯下腰:“请宽恕我的无礼,大人!我这就叫人把这位先生赢得的所有金币都搬过来。”
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周围响起一片又敬又怕的窃窃私语,显然,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在七大洋上是比金币更好用的硬通货。
“好说,”安东尼奥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拿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刻有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娇笑着划亮火柴上前为他点燃。
在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安东尼奥身上的时候,王濠镜只是看了这个替自己解围的人两眼,目光就停留在站在他身后的卫兵身上。
那个人明显比周围的人体格清秀了一圈,他穿着普通的西班牙海军军服,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他从进走来开始就低调的跟在安东尼奥身后半步的位置,一句话都没说。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人抬起手,稍稍拉高了帽檐,朝猛然呆住的王濠镜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砰”的一声轻响,王濠镜手中的扇子跌落在地上,那双赌桌上举世无双的手此时此刻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昭示着它的主人此刻内心究竟掀起了怎样滔天的狂风巨浪。
“......大哥!”总是微笑的假面碎了,泪水迅速红了他的眼眶:“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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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暂时下线,很快就会上线的。
番茄哥哥好帅!想看他跳弗拉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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