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即墨

苏爽甜,主角总受党
凹三id:baimajimo

【红茶会】失恋阵线联盟(中下)

*cp为红茶会,以及少些露中

*就是个放飞自我的撒狗血产物,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撕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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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闪电闪耀着刺眼的白光,照亮了黑沉沉的夜幕,紧接着就是轰轰的雷声。暴雨如同水柱,笼罩着这座城市。医院门口停满了鸣叫的救护车和电视台的采访车,叫骂声,哭泣声混合着被雨水稀释过的血腥味。医护人员行色匆匆,走廊里都是人。

 

  “血袋,血袋呢?护士!先给他输400cc血。”

 

  “这个人室颤了!”

 

  “利多卡因静注!心跳没了?开胸心脏挤压吧!”

 

  “什么?想吐?这个还算好的,上次送来了个跳楼的,腿骨都从脚后跟出来了.....要吐出去吐。”

 

  王耀正要进手术室,余光看见跟在后面的任勇洙。他停住脚步,用带着橡胶手套的食指勾着一边口罩带子拉了下来:“他又怎么了?我这里正忙着,告诉他我去不了。”

 

  今天凌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导致州际公路上发生了特大连环相撞事故,人数众多的受伤者被救护车陆陆续续的送至医院。经过急救室的初步抢救后,依照各自的受伤情况送往不同的科室,王耀管辖下的骨科自然首当其冲,一直忙到现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自从那天亚瑟进了医院,不知用那张律师巧舌如簧的嘴对任勇洙说了些什么,让这个傻小子对他的遭遇和痴情同情感动不已,甘愿当他的传话筒,替躺在病床上的亚瑟隔三差五的过来骚扰王耀。虽然来十次王耀只会烦不胜烦的过去一次,虽然他过去了也只是站几分钟从不主动开口讲话,但亚瑟已经很满足了。

 

  “不不,王医生,您忙您的,”任勇洙脸色涨的通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柯克兰先生刚刚出院了,他要我把这个转交给您。”

 

  这么轻易的放弃,可不像亚瑟的作风。王耀感到有些奇怪,但时间紧急来不及他多想,他示意任勇洙把纸条塞进他的口袋里,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了,门上的绿灯变成了红色的“手术中”。

 

  和人命关天比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王耀很快把这些事情抛在脑后。车祸引起的骨折大都比较严重,做完一台流程复杂的孟氏骨折,他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将最后的简单缝合交给手下的医生后,王耀这才发现胃内因为饥饿而抽搐的疼痛,小腿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酸麻不已。

 

  “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晚上了。”

 

  副主任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可怕,连忙劝道:“王医生,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有生命危险的几台都做完了,剩下的都是些小手术,我在这里看着是一样的。”

 

  王耀本想拒绝,但他已经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小时,陡然放松下来,饥饿疲劳全涌了上来,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实在撑不住了,只能同意。

 

  他进手术室时外面还都是人,出来时媒体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廊里空空荡荡的。王耀走了几步,突然发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刚好要关,连忙出声道:“等等我!”,一边快步朝电梯走去。

 

  电梯里的人很配合的摁着键等着他,王耀进了电梯刚想开口道谢,声音却梗住了。

 

  要不是门已经关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走出去等下一班电梯。

 

  “好巧啊,王医生。”电梯里唯二的另一名乘客愉快的微笑着,紫色的眼睛熠熠生辉:“这几天给我复健的医生都不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好巧,布拉金斯基先生。”他职业性的扫了对方的腿几眼,然后满意地发现自己的手术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布拉金斯基已经不需要拐杖的辅助也能独立行走了。

 

  王耀站在离他最远的对角线处,尽可能的不和他产生交流。虽然伊万·布拉金斯基并不是导致他和亚瑟分手的罪魁祸首,但他却不能避免的在这根导火索和旁观者面前感到不自在。

 

  伊万发现了他的视线,他试探的走了两步,问道:“我的腿有什么问题吗,王医生?”

 

  “不,它恢复的很好。”提到和职业相关的内容,王耀下意识的站直了,详细作答道:“事实上,能有你这样恢复速度的患者很少见,我想大概是体质原因,只要坚持补钙和复健就可以了,你有坚持每天定时服药吗?”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不由得抬头看向对方,却发现伊万·布拉金斯基正在用一种堪称失礼的目光盯着他的脸看。

 

  两人视线相撞,伊万回过神来,他笑得意味深长:“抱歉,王医生,我只是很少见到您这么可......敬业的人了,所以一时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请您.......不要介意啊。”

 

  王耀直觉对方话里有话,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对方戏弄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皱了皱眉:“没事。”

 

  伊万道:“其实我刚刚就想问了,您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又警惕又厌恶呢?”

 

  王耀冷淡道:“你想多了。”他侧过身,面对着按键面板。

 

  伊万自顾自说道:“警惕很好理解,想必柯克兰律师跟您说了不少我的“光辉事迹”吧?那么厌恶呢?”

 

  “.......”

 

  “您把我当成破坏你们感情的人来迁怒了,对不对?”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王耀暗暗催促电梯再运转快一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其实您自己也知道,即使没有我,你们感情破裂也是迟早的事........”

 

  “闭嘴。”

 

  “哎呀呀,恼羞成怒了吗?”

 

  王耀刚要张口反驳,就在这时,电梯顶上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箱体一阵剧烈颤抖,卡住了。

 

  两人都是一怔,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头顶的灯明灭几次,在“刺啦”一声中猛的熄灭。

 

  视野陡然黑了下来。

 

  王耀刚想掏出手机,又立刻想起电梯里没有信号。他摸索着摁下了电梯里的呼救键,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后,接通了。

 

  搞清楚了这是暴风雨引起的电路故障,抢险队已经在工作了,最多半个小时后他们就能出去后,王耀一颗吊起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一天来又是劳累又是担惊受怕,饶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王耀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突然发现背后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没了声响。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布拉金斯基?”

 

 没有人回答,只有凌乱微弱的呼吸声。

 

 王耀摸出手机。上次充电还是二十多个小时前,刚摁亮屏幕就弹出一条电量不足的警告。他拿着手机,朝伊万站着的那个方向照去。

 

  在手机屏幕最后一次暗下去前,他看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目光涣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这个身形高大的俄罗斯男人晃了晃,倒了下去。

 

  

  他被装在狭小、黑暗的集装箱里,森寒刺骨的西伯利亚北风从集装箱缝隙吹了进来.....他不是人,他是货物,和成千上万用集装箱运来西伯利亚的小男孩一样,他们都是等待着被培养成最冷酷凶猛,最精密高效的杀人机器的货物。等待他的是极端残酷血腥的训练营,从进去的第一天起就面对着生死一线的绝境,成功者踏着成堆的血肉前进,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不断有人进来,不断有人死去,只有不到三成的人能活着踏出那个魔鬼训练营。然后,等待他的又是黑暗、狭小的集装箱......他被运到黑市格斗比赛,成了东家赚钱的机器,踢爆别人的脑袋,或者被别人踢爆.....其余的时间,就被关在窄小、黑暗的笼子里......

 

  黑暗,黑暗.....!潮水一样的黑暗,挤压着他,吞噬着他,它们就像淬着剧毒的触手,无所不至的拉扯着他,缠绕着他,要把他拖入地狱!黑暗!黑暗!黑暗!它们在他脑中窃窃私语,肆意嘲笑着他的软弱和无力,除了哀求与哭泣,他什么也做不了。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是谁?他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拼命挣扎着,想摆脱那附骨之蛆一般的黑暗。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跌跌撞撞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爬了过去。

 

  无论是谁,请帮帮我,请救救我! 

 

  

 王耀从伊万倒地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双眼空洞,四肢痉挛着,大量冷汗濡湿了他的衣物。

 

  “伊万布拉金斯基------!”王耀一声低喝。

 

  伊万大梦初醒般全身一震。

 

  他慢慢眨了几下眼,发现自己的头正靠在另一个人胸膛上,一只手正在轻轻拍打他的脸颊。伊万不知是庆幸还是嫌弃的低笑了一声:“......王医生,”他语气疲惫的懒洋洋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才对,”王耀无奈的回答,黑暗掩藏了他复杂的眼神:“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还坐电梯?”

 

  “我以为你是骨科医生。”

 

  “我是,但我的精神学成绩是年级第一。”王耀犹豫了半晌,还是保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揽着他:“你感觉好点了吗,布拉金斯基先生?”

 

  “噢,别这样假惺惺的,王医生。”伊万语气嘲弄:“别想对我进行催眠治疗,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见过的腌臜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吓得你这个小医生半夜睡不好觉。”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听见排气扇运转的嗡嗡声。

 

  伊万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在心里诅咒这该死的供电系统。他感觉快要窒息了。

 

  “我出国前,”王耀突然出声道。

 

  伊万一愣。即使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他还是把脸转向了他的方向。

 

  

 

  “我出国前,在中国实习过一段时间。”

 

  那时,他还不是受人尊敬的科室主任,在急诊室做着半打杂半看病的实习生。

 

  一天深夜,一位母亲带着儿子前来,那孩子也就上中学的年纪,肚子疼的路都不会走了。王耀检查过后,初步诊断是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

 

  母亲急了:“这手术做了后天能不能上飞机?”“能不能保守手术不做手术?”“能不能吃消炎药缓一缓?”

 

  王耀严肃的告诉她不行,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那母亲脸色苍白,一个劲的说她儿子后天必须上飞机去加拿大,不然会错过高中报到的时间。

 

  那儿子在病床上疼的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妈,你这是在逼我死。”

 

  母亲愤怒的朝他大吼:“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为你上这个高中花了多少钱!”

 

  在王耀拒绝了她保守治疗的提议后,这位母亲怒气冲冲的拖着儿子离开了急诊科。

 

  王耀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他只能在心里为那个儿子祈祷。

 

  

  伊万沉默了一下:“我从没见过我母亲......我以为全世界的母亲都是书上那样温暖,慈爱的。”

 

  王耀没有接话,他接着讲了下去。

 
  时过境迁,当初的实习生成了科室主任,又有新的实习生怀着满腔热忱来到医院。

 

  任勇洙刚来这所医院时,在儿科工作,一天收了个神经管畸形的孩子。这台手术即使治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畸形。

 

  任勇洙让家长签署知情协议书的时候就把这些告诉了他们,家长的脸色很难看,而且有些奇怪,不停的问他:“手术死亡率真的那么高吗?”

 

  任勇洙只当他们担心孩子,没有多想,只是安慰他们安心。

 

  经过八九个小时拼尽全力的抢救,竟然奇迹般的把那个小孩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任勇洙疲惫却高兴的出去报喜时,等待他的不是家长的感激,而是拳打脚踢:“谁让你救活的!你那么拼命干吗?让他死了不行吗?!这下好了,要养他一辈子了!”

 

  这个初出茅庐的医生当时就懵了,傻傻的站在那里,被旁边的人拉开时,手臂都被打骨折了。

  

  骨折了的任勇洙进了王耀的科室,王耀很心疼这个后辈,处处给他关照。但身体上的病痛可以治,心灵上的伤却很难愈合。骨头愈合后的任勇洙颇有些心灰意懒的感觉,去做了救护车上的抢救员。他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找回那种拼命想救回一个人的感觉,也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王耀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电梯门正好被撬开一条缝,光照了进来。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王医生?”

 

  “别活了二十几年就觉得自己已经见到过世间所有的丑恶了,人性的丑恶在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展露的淋漓尽致,”王耀淡淡道:“精神疾病并不可怕,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有病就去治。这世上所有人,包括亲朋好友,都可能在心里希望你死,只有医护人员无论如何都想将你救活。”

 

  伊万全身一震,然后缓缓放松下来:“王医生,您还真是......”

 

  

 

  门被彻底打开了,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的问他们有没有事。

 

  伊万这才借着光看清,王耀的左颧骨上多了一块刚刚没有的淤青。他迟疑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打的?”

 

  王耀不自意的摸了摸淤青:“没事。”

 

  他的脸在久违的光下泛着瓷器般细腻的白光,像极了伊万小时候偷看到一个信教的教官珍藏的圣经上那些面带神性慈悲的天使。伊万呼吸一滞,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救赎了,他甚至想伸出手碰一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但随即他握紧了手指,掩饰般的调侃道:“你是圣人吗?王医生?”

 

  “不是。”王耀轻声道:“医者仁心,虽然做不了圣人,但我希望,医者都是好人。”

 

  

  最后分别时,伊万突然开口道:“再见,王医生。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连日的疲惫已经让王耀思维变得有些迟钝,他实在没有精力去思考这句话有什么隐藏的含义。

 

 

  即使累极,职业带来的洁癖还是让他回家后先洗了个澡。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亚瑟转交给他的纸条还在白大褂口袋里。但白大褂被他脱在了医院。

 

  算了,明天再去看吧。

 

  王耀熄灭了灯,卧室内顿时一片漆黑,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暴风雨已经变小了,淅淅沥沥的在窗外下着。也许是累过了心,他并没有很快入睡,相反,刚刚医院里手术台上那些鲜血淋漓的病例盘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王耀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但这对入睡毫无益处。他甚至听到楼下有人吹着口哨。

 

  他住在三楼,窗户对着大街,街上有什么车辆行人经过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今天这个吹口哨的人也坚持了太久了,锲而不舍的吹了这么久,也不怕口干。

 

  王耀把被子拉到耳朵上,但无济于事,那声音还是极富穿透力的穿进耳朵。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却莫名觉得这调子很耳熟。

 

  王耀仔细听了听,发现那人吹的是《今夜无人入眠》。

  王耀:“........”

 

  不会吧?不是吧?难道.......?!

 

  王耀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赤脚走到窗户旁边。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挑开窗帘,伸头向下楼下看去。

 

  路灯下站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没有打伞。此时他正仰着头向上看,雨水把他金色的头发打湿粘在脸上,挡住了额角上的纹身。他的衣着有些狼狈,英俊的脸颊上布满了擦伤,伤口里有血迹洇开。

 

  看到王耀推开窗户,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雨水也不能浇熄他心头的烈火和热情。

 

  “阿尔弗雷德?”王耀的心脏剧烈的鼓动着,分泌着不知名的化学成分:“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中国公主,”阿尔弗雷德扬起笑容,左手贴在右胸上,微微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你的王子逃出来见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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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讲的那两个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来猜猜亚瑟写了什么呀,猜对了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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